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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个世界上，不存在通货紧缩

前几天看铅笔社，某人说了一句：“只有政府垄断控制的领域，才会发生供给不足”。这本是经济学老生常谈，很普通的一句话，灵光一闪，突然领悟到一层新的道理：
在这个世界上，不存在通货紧缩。任何时候，永远，绝对。


一）紧缩的危害

在我们的教科书中，写着“通货紧缩”的危害：
1） 在通缩状态下，物价越来越便宜。人们只要简单地持有纸币，就可以变得富有，很不正义。
2） 因为通货紧缩，人们不原意消费。从而使生产受到打击。
3） 在金本位下，必然会发生通货紧缩。所以央行要发行纸币，并以物价稳定为己任。
首先，我们必须指出，这几个例子都举得不太正确。譬如IT行业，CPU的速度每18个月上升一倍，价格下跌50%。但如此严重的“通货紧缩”，摧毁了半导体行业没有？没有，IT业反而越来越兴旺了。

其次，你走进马路边的任何一家证券公司，巧舌如簧的理财经纪人，都会向你推荐“简单地买入-持有股票，就可以获得每年12%的收益”。如果说1990年我们上大学时，持有纸币而变得富有，教科书批判为大逆不道。今天证券业向我们推介“持有股票坐享升值”，难道这就是劳动，就是正义，就是分配么？


但是，今天我们要想说的，并不是以上二个瑕疵。我们要说的，是更加根本性的东西：“根本就不存在通货紧缩！”


二）优势质疑

学习需要思考，学习也需要质疑。当我们更深入思考“通货紧缩”的定义时，我们总觉得有一点不对劲。直觉上犯疑。

众所周知，经济学是一门“竞争”的科学。各行各业，所有人才，都在进行全方位的竞争。并最终把全社会的回报率，推低到“平均利润率”的水准。在经济学中，无论你卡住哪一条血管，都会有新的竞争者来挑战你，来绕过你，谁也无法长期维持超额利润。
如果，现在你和我说，有一群人有一件事有一个方法，持有某项资产，你完全不需要劳动，财富份额越来越多，社会地位越来越高，你相信不相信 ----- 反正我是不信的。


三）通货的定义

现在，我们要来讲一下，“通货”的概念。通货，顾名思义，就是通用货物的意思。
在一个市场中，如果一件商品，可以和其他99%的商品作交换。我们大致就可以称这件商品为“通货”。对一般中国学生的理解而言，通货就是RMB。


如果我们放眼世界历史，你要问美国的货币是什么。许多人回答说是美元USD。这并不完全正确，美国的货币，以1861年美国内战为分界线的话。则前100年，美国的“通货”是烟草。后100年美国的“通货”才是美元。

当时，1783年美国独立了以后，实行的是金本位。美国法律规定，1美元= 1.6038克黄金。而和所有新成立的国家一样，当时的美洲大陆，存量的黄金并不多。


在长达一个世纪的美国史上，美国农民使用的主要交易媒介，是“烟草”。有时候，整整一个村庄，也找不出一枚金币来。

烟草有很多好处。首先，烟草是几乎“所有人”都接受的。烟草几乎是老百姓最喜欢的消遣娱乐之一。其次，烟草可储存，不易腐败。第三，烟草价值较高，易于携带。
而一直到很多年以后，美国的工业化大生产开始，杂货铺退出历史舞台。烟草才慢慢丧失了“通货”地位。


另一个例子，则是1933年的纳粹德国。当时，由于一战赔款的原因，德意志和周边几个贸易国，都严重缺乏“硬通货”。而纳粹德国的经济率先复苏，得益于希特勒财长大规模使用“易货贸易”。

当时的欧洲贸易，最重要是北欧的木材，煤炭，和德国钢铁之间的贸易。德国大量使用“易货贸易”，虽然在促成交易之间，多花了许多力气。却成功地避免了对“硬通货”的依赖（黄金，美金）。

第三个例子，譬如1948年的中国，当时的金圆券严重贬值，已无法使用。那上海商人结算使用的“通货”呢，是棉布。


货币并不天然是“通货”，通货也并不天然是货币。
中国的学生常常以为“通货”就是RMB，其实这仅仅是浮云。


四）通货之于“通货紧缩”

现在我们讲到了关键的一点。当生产力发展，社会上商品极大丰富，GDP增长了9%。那么我们的货币，是否也需要增长9%呢。

如果货币没有同步增长，会否发生“货币不足”呢。会否因而导致“纸币矜贵”物价下跌呢。会否因此产生，简单持有纸币的人，囤积纸币而变得更富有更上流呢。


我以前写过一篇很重要的文章，《关于“人民二币”的畅想》
用任何一种语言，形容这篇文章的重要性都不为过。而思想的思索，也早写录在了其中。

引回到《人民二币》那篇文章中的话语，“说通货紧缩，那是错误的。因为他偷换了一个概念，整个国家只能有一种通货！”

我们所有人，所有文章，在写道宏观经济学分析时，都不由自主地，潜意识引用了一个前提：一个国家只有一种货币。


这个前提是彻底，永远，绝对地错误的！
一个国家可以有很多种货币，如果通货的种类不受限制，通货的供给就永远也不会匮乏！


五）通货之畅想

有很多种货物，可以成为“通货”。
最常见的有我们花花绿绿的RMB，但其实这绝对不是“唯一的通货”。第二个广泛接受的货币，就是黄金。白银也勉勉强强算是一件，再下面还有铜钱。


再往外拓，各种购物卡，譬如联华OK卡，斯马特卡，杉德卡，商银通卡，也都是企业发行的。而他们一样可以拿来付员工工资。

如果有人说，这些东西都是RMB计价的。那还有实物卡。譬如说东三省的硬通货，中石油加油卡，每张可以至CNPC兑换100公升汽油或者200公升，不受油价浮动。曾经是东北司机手中，比人民币更好用的硬硬通货。可惜被发改委以“反通涨”为由取消。


在往外说下去，还有腾讯的QQ币。你可以用QQ币买道具，买点卡，买小说，买游戏上网时间，买方便面，买可乐。当某些网吧，开始用QQ币支付网管员工资的时候，你不知道，PBOC有多恐惧，有多紧张，你也不明白这背后意味着什么。


事实上，“通货”是可以大量制造的。一样东西，只要具备以下几种特性，都有机会成为通货。

1） 价值稳定，至少是一段时间的稳定。
2） 性质均一，譬如黄金可以成为货币，而钻石就不行。
3） 有广泛的使用价值。
有人可能会问，那纸币有什么“广泛的使用价值”呢。哦，美利坚合众国的法律明文规定，缴纳给美国政府的所有税收，以美元USD支付。除此之外，如果你在美国生活做生意，倒是完全可以不接触美元的。


对于中国而言，缴纳给中国政府的所有税收，以RMB支付。这也是RMB“最广泛的使用价值”的基础。不过中国另有中国特色，篇后再讲。


就通货的三个要求要言，我们仔细观察一下纸币：
1） 价值稳定。这个评分为中，
2） 性质均一。这个评分为优，可以说极佳，远远超过所有金属与矿物。
3） 使用广泛。这个评分为中。
总体而言，纸币的评分为良。纸币虽然是一种极佳的通货，但远远说不上最佳，更绝不是不可替代的。


如果政策允许的话，中国石化大规模地发行“汽油券”，这就是一种很优良的通货。他兼具“稳定，均一，使用”三大全优。我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所有的工资，都换成汽油票。

如果国家电网肯发行“电力券”，每张可抵扣100度电，那就是更好的通货。接近完美。
同样道理，金田米业可以发行大米挂钩的“领米券”。多利农庄可以发行“蔬菜券”。伊利蒙牛可以发行“牛奶券”。和路雪可以发行“甜筒券”。

百联商社可以发行“联华OK卡”。其商品标价如果是浮动的，那联华OK卡就是和RMB挂钩的。如果商城标价是永恒不动的，那“联华OK卡”的价格是浮动的。


就连门口的钟点工王阿姨，都可以发行“王阿姨白条：凭此条子可要求王阿姨清洁打扫1小时”。只不过这样的通货，流通性仅限于本居民小区罢了。
这些券证，都可以成为“通货”。每一件都可以成为结算/支付工具。

想象一下，你每月发工资的时候，公司就给你10000度的“电力券”。然后你到菜市场买菜，一条鱼标价35度电费，你给了张50度的。大妈说没有散钱，最近大米和电力是1：3，所以找给你5斤大米票。

听起来是不是很诡异？但你仔细观察这个流程，整个交易中最关键的一点，是他完全不经过RMB的。也就是无论RMB怎样贬值，你也不会受到伤害。


而你有几种“通货”同时竞争。如果你发现电力公司，滥发“电力券”，已经超出了你的使用能力也超出了他的发电能力。你大可停止接受“电力券”，而仅只接受“汽油券”。


六）通货永不匮乏

理论上，全社会有成千上万家公司，可以发行各种“通货”。这个行业，我们不妨称之为“通货发行业”。

政策允许下，电力公司，汽油公司，电信公司，食品公司，贸易商社，腾讯，淘宝，甚至一些有信誉的个人，每个人都可以签发票证，而且都可以形成“汽油券”“电力券”“QQ币”“淘宝银子”等等。而且只要人民习惯了这些东西，每一张卡都可以形成流通。


我们并不苛求“通货们”都完美无瑕。就象这个地球村上，几十个国家，几十种货币一样。各种通货之间，自然会存在流通性和可靠性的不同。
类似于美元（大币种）和洪都拉斯币（小币种），欧元（稳定）和津巴布韦币（迅速贬值）之间的区别。


但不管怎么说，我们竖立起了一种观念，“通货发行业”是一种生意。如果我看到斯玛特SmartPass卡很赚钱，我也可以自己注册一家公司，自己去发行SlowPass卡。至于成功不成功，就看企业管理和个人信誉了。

在这样的产业下，会导致什么情况呢；
那就是：通货永不匮乏，通货紧缩永远不会发生！


七）世上再无通缩

回归到我们对于通货紧缩的原本定义：因为生产力发展了，商业交易增加，我们对于交易的媒介，对“通货”的需求也会增加。所以通货不足的话，就会产生通货紧缩，货币矜贵物价下跌。

这句话偷换了一个概念，“通货”是活的。这个世界不仅一种货币，通货发行业是一门生意，有钱赚就会有人增资开厂。


假设有一个人，如此之富有。全中国所有的现金，都到他口袋中去了，市面上再没有一分钱人民币。

那么这个人，是否可以得意洋洋。“明天你们都得用馒头，来换我的1角钞票”。
结果第二天早上，这人起床的时候，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馒头小贩上门。谁也不稀罕他的五角。他大吃一惊，派了个佣人去市场上视察，结果佣人回来说：“老爷，不好了，大伙都开始用贝壳，拿贝壳当交易媒介了”。

该富人吃了顿亏，恶狠狠地说，“用贝壳，等把东海都挖光。经济发展了，看他们贝壳不够用怎么办”。

结果第二天，富人又饿肚子了。还是没有馒头小贩，上门用馒头换他的纸币。他觉得很奇怪，再派佣人去问。
结果佣人回来说，“老爷，不好了。贝壳虽然挖完了，但老百姓开始用南京的雨花石，把石子作交易媒介了”。
富人大为生气，“石头，看他们用石头，把南京雨花台都挖空了，看他们还用什么”。


结果第三天，还是没有馒头小贩，上门来用馒头换富人手中的纸币。富人再派佣人去问，佣人回来说，“老爷，不好了，外面老百姓开始用山西的煤炭作为交易媒介，这玩意可是无穷无尽的啊”。
富人啊的大叫一声，吐血在地。饿死了。

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的是，只要允许民间自发创造，通货就永远不会匮乏。老百姓永远能自发地想出新的交易媒介。

“通货发行业”本身是一门生意。只要有回报，就会有人做。这门生意的关键，是信誉要好，信用诚信高于一切。真的技术含量，怎么看也不高的。
再怎么看，“通货发行业”，也不会比钢铁，汽车，造船，电子，生物制药行业更难。

想象一下，假如印钞机是一种合法的机器。每个人都可以扛一台回家，然后印制一批“张三币”“李四币”。剩下的事，就是说服周围的人使用这种“张三币”了。这可是一项艰苦的工作。需要大量的信用和信誉。但再怎么难，也不会比造船业难吧？

如果放开“通货发行业”，我们可以相信，能用于日常交易媒介的“通货”，会以爆发式的速度被发行出来。同时也会彻底横扫改变我们这个世界。我们身边会有“汽油券”“电力券”“QQ券”“淘宝兑换券”，以及各种我们意想不到的券。

如果我囤积了全世界所有现有的黄金，会不会通货紧缩。不会，因为未来的世界，交易根本不用黄金。如果我囤积了全世界所有的纸币，会不会通货紧缩。不会，因为未来的世界，交易根本不用纸币！



八）垄断与通货紧缩

要生产一种能作一般交易媒介的“通货”，在今天的社会，已经不再是很难的事情。这也就意味着，人类的世界，已经彻底告别了通货紧缩时代。人类再也不会面临“通货”不足的现象。更不会因为纸币不足，而被迫用1.1头牛，去换别人1张纸币。
从今以后，宏观经济学，可以把“通货紧缩”字眼删掉了。


话说到我们开头，为什么我在卷首第一行，要写道：“只有政府垄断控制的领域，才会发生供给不足”。

你看回我们的第七节，我讲了一句话：“如果印钞机是合法的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那么，现实社会中，印钞机是合法的么？印钞机是非法的。


如果印钞机合法，政府并允许我建立自己的信用；那我们有可能逐渐成长起各种“通货公司”。我们发行的票证，价值稳定，使用方便，易于携带。满足了交易各方促成交易的便利。

而在现实社会中，政府说“No”。《中国人民银行法》第十六条规定，“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货币是人民币”。


各位，中国的法律，是大有深意的。每一句普普通通的话语背后，其实都有无可估量的深邃含义。

政府，以行政的强制命令，规定了人民币是中国唯一法定货币。也是交易和结算的唯一货币。唯一通货。


在政府行政干预的情况下，中石油的加油卡被取消了，腾讯的QQ币闹到了发改委，差一点让腾讯摘牌。你进出罗湖口岸，哪怕去Cafe De Carol吃份牛排，收银台都挂着牌子：“接上级主管单位通知，顾客一律不得支付港币”。


政府说：No。“通货发行业”是政府独家垄断的生意，除了PBOC之外，任何单位不得发钞。不得具备类似于钞票的功能，不得具备广泛使用受人欢迎的便利性。


“只要放开印钞业，这世界就再也不会有通货紧缩”。问题是，印钞业是政府独家垄断经营。

政府自己做得不好，又不允许民营经营，所以才会发生灾难。


九）大灾难的例子

“在政府垄断控制的领域，才会发生供给不足”。我们拿来分析历史上，最著名的二个通货紧缩，大萧条的日子。


首先是1929~1933年的美国大萧条，金融危机。当时由于金融系统吓破了胆，大幅度收回贷款，去杠杆化。整个美国的货币供应量减少了1/3。

社会上通货极度不足。譬如我是一个面包店老板，你是学徒，他是卖面粉的。我想开一家店，雇你做店员，向他买面粉。

可是我们三人谁都没有纸币。我没法付你工资，也没法付他面粉。所以我们三个人都只能失业，三个人一起饿肚子。


解决的方案呢，解决的方案很简单。没有通货就创造通货，找几十家大公司发行纸币，并予以官方承认。只要他们能说服消费者使用他，“IBM币”“GE币”“Ford币”“Chrysler币”。。。。。。。

另一个例子，则是1990~2011年的日本。日本长期陷于通货紧缩之中，换了十几任首相，通货紧缩接近无解，被认为不治顽疾。

解决的方案呢，一样很简单，找几十家公司，给与他们印刷货币的权力。并予以官方承任。只要他们能说服消费者使用他们。“三菱币”“三井币”“丰田币”“瑞穗币”“野村币”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
日本政府自己被老年选民裹挟，不肯印YEN纸币。又行政管制，不允许民间自行印钞，日本灾难，遂无穷无尽。


十）民营的风险

最后，我们提到一个问题。许多读者看到“找几十家公司，印刷几十种货币”。肯定吓得腿都软了，觉得天都要踏下来了。

按照中国父权政府的说法，肯定有专家要跳出来了，“这些企业，倒闭了怎么办”。
“携款潜逃了怎么办，肯定要引发金融动荡啊”。
“这么多种货币，如何保持币值稳定”
。。。。。。。

嘿嘿，如果你提出这样的问题，那么看来你铅笔社是白读了。
市场永远比政府有效。货币基础不佳或者货币流动性不佳，都会在汇率上体现出来。汇价体现风险。


如果要我预言，真正第一个倒下来的，被市场摒弃的，恐怕是老牌国企，老大哥：人民币。


十一）旁枝和杂想

另外我们有一些体会和心得，篇幅太大，就不展开了。

1） 如果放开印钞业，物价会上涨么。
答：会的。会上涨10倍

2） 物价涨10倍，对中国有好处么。
答：对实体经济有好处。


3） 那我们以前的积蓄不就是泡汤了么。
答：他们本来就不存在。

4） 谁是输家
答：政府是输家。他的铸币税收入将不再存在。

5） 谁是赢家
答：企业家是赢家。相当于多开放了一个行业。


6） 如何保护自己
答：别留现金。

7） 在多货币的系统中，M2如何计算
答：M2=人民币的M2+汽油券的M2+电力券的M2+大米券的M2…………

8） 今天M2是否失真的
答：目前中国“非人民币通货”市场份额很小，大约是99%和1%的关系。
但长远看，如果放开印钞，人民币份额会急剧下跌，大约会跌到20%左右。


9） 有通胀就有通缩，难道物价只涨不跌了么，一派胡言
答：物价季节性的涨跌会有的。但整体通缩绝无可能。
除非通货发行业发展，比钢铁业更慢。

10） 完全读懂了你的文章，是否可以推论，通货膨胀也永远不会存在。
答：Good Question，结论是对的。以后再讲。

11） 我仔细阅读了你的文章，发现还是有一个漏洞。在政府管制，只存在一种货币的情况下；如果政府心存善良，长期不印钞票，还是会发生通货紧缩的。
答：根据我对咱们ZF的了解，在排除了所有竞争对手，只剩一家印钞工厂的情况下。他更有可能的是：“利出一孔”。


十）结语

我们很少写十节长的文章，作为数字时代，很少有人有耐心，看完8000字的文章。
如果你实在没看懂，你就记住一句话：“刚刚有人从理论上证明了，通货紧缩永不存在”。



（水库论坛|yevon_ou, 2011年7月31日夜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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